谷际岐校刊《五代史纂误》书影
谷际岐五言诗《六事廉为本》
云南廉*研究中心
堂堂柱下惠文冠,
老向熙朝作凤鸾。
封事每投皆报可,
君臣遇合古来难。
自是交情老更真,
每吟诗赠故乡人。
侬曹亦屈钱员外,
不愧清时两谏臣。
这首《同邑谷西阿员外》,是弥渡人士为赞扬清代同乡、著名谏官谷际岐(号西阿)而作。诗中“两谏臣”之一钱员外,即清代名臣“瘦马御史”钱沣,另外一位“谷西阿员外”,便是有“铁面御史”之称的谷际岐。
谷际岐(-年),字凤来,号西阿,云南弥渡人。清乾隆三十九年(年)甲午科乡试解元(乡试第一名),连捷进士(当年秋天考中举人,紧接着第二年春天又考中进士,叫连捷进士),入翰林院,散馆授检讨。历任御史、给事中、刑部郎中等职。博学多才,参与校刊《四库全书》,后任国史撰修、武英殿提调官、咸安宫官学总裁等职。
为民请命,修改盐*。谷际岐在清代史志典籍中,位列“谏臣”之五,史称“廉公有威,捧简待业;不避强御,峻操贞行,台阁生风”,其奏章谏疏,载入多种史料。早在乾隆四十五年(年),云南盐*实行官运官销,各府、州、县按户口多寡确定销盐额数,各地方官领回分发给铺贩销售,此一制度运行日久,弊窦丛生。一是官府加额强卖,按丁摊盐,且掺和灰土,贪腐盛行,民怨沸腾。二是官商勾结,走私猖獗,私盐泛滥,腐败蔓延,国家赋税严重流失。在此情势之下,“库款日亏,官追日急,百姓穷苦已极。”虽然常有百姓诉之大吏,但无济于事,不仅出现大吏偏袒州县官员的情况,更有甚者,一些州县官员残酷迫害告状的百姓,“州县之昧良者,深以士民为仇,追比愈急,或立毙于庭,或羁死于狱”。最终,百姓忍无可忍,在嘉庆二年(年)春,终于酿成迤西民变,“聚众抗官,殴毙差役,焚烧房屋”,史称“压盐*变”。嘉庆三年(年)初,谷际岐由福建道监察御史升任礼科给事中。此一职位,可以风闻言事,有直接呈奏皇帝的权力。他听说家乡大理府赵州弥渡发生“压盐*变”,自然有切肤之痛,两次上疏,写成奏折《奏滇省行盐派夫诸弊疏》和《奏滇省盐法宜改以便民疏》,指出云南盐运及赋税中的私弊,陈述官府“加额加课”“剥削太甚”,致使“民不堪命”“难忍尽言”的事实,主张惩治贪官,建议把“官运官销”的盐法,改为“灶煎灶卖,民运民销”,然后由官府征税。在谷际岐的强力推动下,云南盐*改革得以在全滇实行,从此上下两安,官民两便,再无叛乱,盐*积弊廓除一清。
忠实履职,不畏强权。嘉庆三年(年),谷际岐实地察访,发现陕甘总督宜绵、陕西巡抚秦承恩、武昌府尹常丹葵等人,趁朝廷用兵之机营私舞弊、肆意掳掠、残害无辜。谷际岐两次上疏向嘉庆皇帝力陈“官逼民反”情由,嘉庆皇帝看了他的奏折后深以为然,命他负责稽查京都储藏皇粮、俸米的皇家官仓南新仓。嘉庆七年(年),谷际岐又上疏参劾两湖总督陈辉祖家奴蔡永清勾通权贵,行贿朝廷,“无尺寸之功而官秩五品”,最终朝廷解除了蔡永清的官职。同年,谷际岐参劾大学士庆桂、尚书朱圭和他们的部下贪赃枉法、以权谋私,要求罢免这些人的官职“以示天下”。嘉庆帝以“诋毁大臣,所举劾不实”之名,将谷际岐降职补刑部员外郎。他依然无悔于自己的选择。
学识过人,心系乡梓。谷际岐在京任职,时常怀念故土,有诗作《彩云别墅》:“一室萧然傍凤城,自公多暇有余清。春寒漫听花消息,秋淡方知水性情。偶尔棋枰留客对,随时柳陌见人行。举头长是孰红日,云彩何曾隔万程。”谷际岐于乾隆四十六年(年),回乡为母守孝。次年,受云贵总督富纲邀请,做五华书院主讲三年,其“教士有法”,门下弟子三百余人,乾隆四十八年(年)和乾隆五十一年(年)两次乡试,有多达54人中举,“滇中名流大半出其门下”,被誉为一代名师,深受时人敬仰。在此期间。谷际岐还常为云贵总督富纲建言献策,富纲采纳其建议,整治了昆明郊区6条河道,改善水利设施,消除水害,其功德为百姓称颂。这期间谷际岐又回乡为父守孝,直至年起复入京,授福建道监察御史。谷际岐《六事廉为本》诗:“廉始能分惠,心平*亦公。维艰思物力,普给愿民丰。畦韭仍藏富,家豚各济穷。善人为吏好,淡泊是儒风。”诗中体现其官箴的内容,他用自己的阅历理解着廉洁的本意,也用自己一生的行为践行着廉洁的真谛。正是这样的品行操守,使得谷际岐在告老致仕时,囊中空空,无钱还乡。嘉庆十六年(年)夏,谷际岐辞官归故里,之后受两江总督百龄之延请,到扬州主讲梅花书院“孝廉会文堂”。他的教学宗旨注重实际运用,“以自守为本,有用为宗,不尚谈说,而词旨清穆可诵,为有德之言”。慕名来扬州求学的人不计其数,“教授诸名士,一经指导,辄捷南宫、入词馆,一时生徒以山斗师之。”学生门徒视之为泰山北斗一样的老师。嘉庆二十年(年),谷际岐病逝,终年76岁,灵柩殡存扬州。当其外孙成人后,扶接护送归葬弥渡。
谷际岐与钱沣“不愧清时两谏臣”,因二人在为官方面都是刚正清廉,而且在书画上的成就都很突出。《清史稿》把钱沣篆书和谷际岐行书,列为佳品的上等。同时,谷际岐也善于绘画,其画松鹤与钱沣画马齐名。谷际岐在文学上也有很高造诣,著有《五华讲义》,编选《历代大儒诗抄》60卷等。另外,谷际岐还是一位天文学家,在天文学上很有成就,撰写有天文学著作《学易秘旨》二卷、《历法秘旨》二卷。在《赵州志》里,还记载了他的一篇《天体赋》。谷际岐在声乐音律方面也很有成就,著有《声调谱》二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