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邑村是云南省大理弥渡县苴力镇下辖的行*村,在弥渡和祥云两县交界,远离喧嚣。与栗子园村、苴力村、白云村、先锋村、水田村、五台村相邻。不知道从何时起,先民们便迁居于此,一直沉寂在青山绿水之中,祖祖辈辈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一代又一代,耕读传家,诗礼不断,把中华文化的种子播撒在这片偏僻一隅,生根,发芽,生长,茁壮蔓延于山岭村寨。一代代先人已随无情的岁月,化逝于缥缈风烟之中,只留下一座文昌古庙、一座锁水古阁,还有一株株苍虬的古树,成为人们记忆里永远的乡愁。
阿孔核,为白邑村委会所在地,又叫爱苦黑。彝族土语中,爱苦黑,意为孔雀落窝的地方。可以想见,在当地人们的记忆里,家乡是世间最美的所在。这里两山左右相拥,村民就散居于中间突兀的缓坡上,炊烟袅袅,鸡犬相闻。村庄两边,箐水南流,汇合于岔河,是为小村箐。缓坡由北而南延伸,上部森林葱郁,中部村庄静默,下面为坡台地,核桃、李子之间套种小麦,至岔河戛然而止,俨然一个天然的世外桃源。
在缓坡的中轴线上,文昌宫、锁水阁巍然屹立于两端。在文昌宫,大雄宝殿、三官殿规制虽不大,矗立于阿孔核村后山坡上,站立门前,可俯视眼前这个独立的小有洞天。大雄宝殿楹柱上的一副对联十分引人注目,“发扬传统民族文化精神;提高乡村文化建设素质”,尽管红纸已变淡,但村里写字先生的笔力苍健,字字洋溢着乡村文化振兴的自信。一对石狮子镇守大门,殿宇墙体斑驳,壁画生动,琉璃瓦在蓝天晴空下光芒四射,表达着人们“立坛为善树正气”的宗旨,也昭示着人们“神喜人康福安宁”的美好祈愿。
大雄宝殿楹左,有观音柳、柏树各一,树干苍虬。尤其观音柳,显然已是不堪岁月重负,风雨沧桑,树杆一半已然枯朽,不得不歪斜着身姿,将躯干努力伸向天空,依然顽强地焕发着绿意,在萧瑟的霜风中绽放出令人惊艳的金*色。老人感慨万端地说,自小时候起,这两棵树就是这个模样,不知道何时栽植,也不知道它经历了多少风雨。老人还说,过去,村里人用观音柳树叶煮水,洗抹身体,什么腰痛腿疼的病立即消除。
锁水阁,村民们也说不清创建于何时,已历经多次修缮维护。它矗立于阿孔核村最前端,在空旷的坡台地上,前后左右,庄稼和果树围绕着,锁水阁便巍然在霜冬肃杀后残存的绿意里,但这生机显然并没有赶走这里的荒凉。天风浩荡,锁水阁置身四山环绕的空旷之中,静默在这一片荒凉里,在蓝天白云映衬下,显得格外孤单。
穿过田野,走近细看,它虽然几经风雨侵蚀,却仍然能看出当年的英姿。锁水阁为一座二层的土木结构建筑,历经百年风雨的它青春容颜已逝,却仍然保持着固有的健朗敦实,无处不显示出当年能工巧匠们留下的印迹。飞檐穿斗,环环相扣;孔雀展翼,栩栩如生;风铃叮当,与天风和鸣。朽塌的椽檐,依稀的壁画,残破的斗拱,生动的木雕,虽然鲜亮不再,却依然顽强地绽放自己的独特。
锁水阁,显然是一座风水阁,大门向正北而开。也许是建造者们看过风水,它必须盯着村前的那条小河——岔河,集聚住风水,寓意为水是财富,集聚住了水,自然就集聚住了财富。同时,也祈求风调雨顺,人畜兴旺,保佑这里的村民安康。前墙贴大理石碑一块,清晰夺目,说是县级文物保护单位。我想,确实应该悉心保护一下,因为,这是我目前在县内所见到保存还算完好的锁水阁了。
白邑村有林地万余亩,人们世世代代爱树,与树惺惺相惜。自然,白邑村便多的是古树,除了观音柳,还有龙树、*栗树、大榕树、多依树、合欢树……,不一而足,星罗棋布于所辖阿孔核、白邑、岔河、阿克地、*栗树五个自然村。在年老的村民们也说不起这些树的年龄,几乎异口同声地说,我们小时候就这么苍老了。谁也说不清,日出日落,岁岁年年,这些古树为人们撑起永恒不变的绿荫,指引着这里远出游子找寻到归家的路途。
白邑村村长老李今年50多岁了,在他儿时的记忆里,村里有棵多依树,五人方能合抱,每到春来,开花结果,一村村民,男女老幼,不约而同,都爬上树枝上摘吃多依,享受祖先恩赐,酸香回甜,品尝自然美味,其乐无穷。我不禁想象,村民放下一天的劳作,云集树上,像一群欢快的鸟儿,叽叽喳喳,笑声溢出树杪,飘散于空旷的天际。那种天人合一,人与自然和谐的境地,何其令人向往。
岔河村有龙树林,更是充满传奇。老人说,在那些生活困难难的年代,一对年轻人结婚,却无力办席宴请乡亲。村里长老做主证婚,说是喜食新办,移风易俗,到村旁山箐里栽棵龙树,就算完婚了。从此,村里每有结婚夫妻便种一棵龙树,日久天长,便成了约定俗成的村规民俗。于是,百年来,积少成多,树多成林,郁郁葱葱,遮天蔽日。栽树培植出水源,清澈甘甜,村里就在树林下建了一眼方井,成为家家户户的饮水之源。饮水思源,龙树林自然成为山野间津津乐道的一道风景。
古庙巍然肃穆,古阁风雨不摧,古树幽幽布荫。我沐浴着己亥年的暖暖冬阳,走进苴力镇白邑村,目力所及,山水田野映入眼帘,村庄依山布局,炊烟与冬雾缥缈,无不给人予美的享受。虽然,树的年轮在一圈一圈地增长,白邑村人一年一年地代谢,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理念,耕读传家的祖训,一直流淌在人们的血脉里,至今不衰。
来源:弥渡融媒体王亚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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